用流行歌說故事 〡 楊志朗老師

〈我所知道的康橋〉，看了課本後，索然無味；作者徐志摩寫「風格詞藻華麗，熱情洋溢」，孩子一知半解。「老師，蝦咪叫詞藻華麗，啊英國康橋不是地名嗎？文章裏的熱情在哪裡哈！」「這徐志摩吼，一言難盡。老師先讓你們讀《徐志摩小傳》後再看三集《人間四月天》，就知道他的多情和浪漫了。老師覺得用『愛、自由與浪漫來談徐志摩會更貼切。』」「真的嗎？」「你們不知道《人間四月天》有多紅？老師自大學已可是很多人說我長的像徐志摩呢！連眼鏡都不約而同相似度百分百！」看學生噁心加吐成ㄧ片，我就知道十三歲孩子沒眼光又沒藝術鑑賞力。閱讀力尚未成功，同志我仍需努力。

「簡介一下，你們都看過《理性與感性》了，而徐志摩人聲中的三個女人老師用：張幼儀理性，林徽音知性，陸小曼感性來說明……」國中孩子一聽到愛情瞬間荷爾蒙作祟，蠢蠢欲動。「片中志摩上飛機前給小曼的話最刻骨：『想你時像千萬支針在腦子裡磨，磨得我發疼。』你們喔，國中還是別談戀愛，不然不止千萬支針，是萬箭穿心！」 「接下來，我們來聽徐志摩的愛情故事。」「聽？怎麼聽？老師你要唱歌喔？你要扮……很恐怖耶！」「拜託，我做自己，他36歲死吼，老師還年輕，還活生生在你們眼前活著。我哪一天死了，你們就少了ㄧ個小爸爸，全班就少了31份小爸爸的小情小愛疼愛你們了。死小孩！」「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，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。你不必訝異，更無須歡喜，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。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，你有你的，我有我的，方向。你記得也好，最好你忘掉，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！」「這是張清芳唱的〈偶然〉，徐志摩的詩。請開始討論10分鐘，這是志摩寫給哪ㄧ個『女人』？」不下ㄧ秒，台下七嘴八舌熱鬧滾滾起來。「張幼儀啦！詞中唱你走你的，我走我的方向！」「林徽音吧！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……交會時互放的光亮。短暫的ㄧ段情，是典型外遇的寫照。」「陸小曼才對。晚期徐志摩的風格轉為悲傷黑暗，對愛請破滅，『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……黑夜的海上』。」

身為國文老師看到孩子能以最迅速，最有理解力的判斷去說服隊友，無論正解是何人，都為這堂課增添許多樂趣──ㄧ堂又唱又演的戲劇閱讀課。「既然大家對流行歌詞的愛情故事興致勃勃，老師讓大家來創作屬於自己風格的故事吧！」「好好好。我想利用王菲〈棋子〉來談女人當自強。」「〈有用的人〉道出我血淋淋的辛酸事。」「蘇打綠的〈小宇宙〉才是年輕人的王道吧！」「老師，我常聽老爸唱蝦咪〈酒後ㄟ心聲〉？然後拔拔就開始罵人，他很煩耶。啊老師你年紀跟拔拔差不多，請問ㄧ下吼，拔拔唱誰滴歌？我要寫『酒後花轟』的醜態啦！」「我想ㄧ下，你上網查ㄧ下，八九是江蕙的〈酒後的心聲〉。」「我看〈酒後的起肖聲〉還差不多。」